磨剪子来，戗菜刀！

知秋美篇 · 发表于 2021-12-9 19:58

　　下午出去溜达到孔村小区，忽然听到了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磨剪子来，戗菜刀”。我循声而去，原来是一个老大爷骑着电动车三轮车出来干活了。

　　恰好一位大嫂拿着两把磨菜刀出来磨，大爷要五块钱磨一把。

　　于是我就和大爷攀谈起来。老人家是长清区城关镇房家的，也是姓房，今年八十周岁，属蛇的，1941年生人。至今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了。看着他拿出一片砂轮来，放在板凳上开始粗磨了。在家菜刀都是我自己磨，花七块钱买的油石，一会就能磨好了，所以看到老师傅磨刀也想看看。

　　大爷个头不高，但精气神十足。说话声音洪亮，两眼也是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身体倍棒。我和他拉起呱来，说起锋钢的菜刀不好磨，太硬了。大爷说再硬的钢刀他也磨了，因为有好磨石。他根本不用电动砂轮磨，因为砂轮转速快了钢口会生热退火，反而不快了。原来他车上有块大长条磨石，一面是350目，一面是500目，比如刮脸的刮刀就得用这磨石才行。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也是隔行如隔山，没想到看似简单的行业也有大学问。

　　过去磨刀的大部分也是老头居多，一个人推着独轮车或者自行车，穿大街过小巷，风雨无阻。如今老人家也是与时俱进，骑上了电动三轮车，用上了扩音器，不再像过去那样扯开嗓子吆喝了。

　　看到磨刀石，三分之一处也凹下去了，看来也用了很多年了。这让我想起来了东岳大帝训曰；“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祸福密移，迷者罔觉。”真是果不其然。深奥的哲理竟然隐藏在生活细微之处！可叹我们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

　　粗磨完了就得细磨，老大爷说，好的钢刀8毫米粗的铁条一刀下去就会砍断，而且刀口不伤！这让我想起了同学的姥爷。他姥爷1906年生人，清华大学毕业，解放前当过省教育科长，曾经参与过日本鬼子缴械受降。他从三千多把军刀中挑出一长一短两把好刀。榆木方桌腿那么硬的木料，轻轻一划就断。真是达到了削铁如泥的地步，堪称吹毛利刃！只是文革期间被红卫兵抄家拿走，不知下落了。

　　菜刀也是两面磨，这活并不轻快，全是力气活。我磨一会还两肩膀发酸呢，何况八十岁的老头呢。大爷说剪刀也是五块钱磨一把，但是裁缝剪刀要八块钱，因为精度高，刃口偏差几丝也不行。曾经那年他手术后歇了半年没干，一个老主顾实在撑不住了，打电话找他来家磨的，四把剪刀收了三十块钱，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正在干着活，一个电话打过来了，原来是新世纪物业找他过去磨刀。大爷说他北至匡山，南至白马山，东至五院，西至明星小区方圆十几里地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大约一个月就能轮一圈。那个小区物业会集中业主菜刀拿来磨，一个小时给他四十块钱，一天工作七个小时，最多磨八十把刀，能挣三百块钱！老人家挣了钱不抽烟，不喝酒，更不喝茶，只是爱吃肥肉，尤其是超意兴的把子肉能吃两块，而且天天吃也不腻！到家还喝一碗红糖姜水养胃。别的还真没爱吃的，就好这两口。

　　菜刀磨好了，让我们试试刀刃，真是飞快。两把刀磨了一刻钟，今天已经挣了一百多块钱了。

　　磨完菜刀，大爷收拾好家当，骑上三轮车，又响起了“磨剪子来戗菜刀”那铿锵有力的吆喝声！继续走街串巷挣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