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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孙长印、李庆山陪李玉昆、谷丰察看被敌人袭击后的区政府。队员们收拾院子和房屋，闻讯赶来的乡亲们帮忙收拾。 老大爷拉着李玉昆的手：“李县长，小鬼子太狠了，也太狂了，他们偷袭了区政府，打死了咱这么些人，又杀了两个村长，太可恨了。” 李玉昆安慰着他说：“大爷，咱们老百姓、八路军是不会被他们吓住的。”向围过来的乡亲们大声地：“乡亲们，虽然咱们的区小队遭受了很大损失，可小鬼子是吓不倒咱们的，只能激发起咱们对他们的更大仇恨，鬼子便衣队欠下的血债是要偿还的，咱们的县大队这几天已经打死了十来个便衣特务，给了他们狠狠地打击。今天我们又有更多的区小队战士开来沙集，保卫乡亲们，保卫咱们的抗日政权，咱们的区政府又开始工作了。” 孙长印过来对李玉昆说：“李县长，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你和乡亲们到屋里说话吧。” 老大爷急忙推辞：“你们忙，你们忙，俺们有空再来。乡亲们，咱也忙去吧。”招呼众乡亲一起走了。 李玉昆和谷丰孙长印进屋坐下，李玉昆严肃地说：“开展工作以前，我想先说说咱这里发生的事，咱们应该认真地总结一下经验教训，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第一，你们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出来革命不是在家睡热炕头，你们固定地睡在区政府里，就犯了恶劣环境下生活的大忌，敌人很容易找到你们。” 谷丰也接着说：“区小队夜间要设双岗，并且岗哨要设在隐蔽处，发现敌情鸣枪示警后要能打能走，打是为了拖住敌人，给自己的同志创造尽可能长的准备时间，走就是能安全的撤离。” 李玉昆继续嘱咐道：“区政府和区小队要和乡亲们拉近距离，才能得到乡亲们的信任和拥护，才能在危难时刻保护你们。鬼子便衣队的最大危害就是便衣打扮，有些也是要靠乡亲们才能分辨出来。” 孙长印红着脸保证道：“李书记和谷参谋长说的，我们会好好思量思量，落实好。关系身家性命的事，我们是再不敢马虎了。” 李玉昆又吩咐道：“准备些年货，咱们去慰问遇难战友的家属。” 三官镇县委办公室里，李显功正向赵春水、周振东、李志强部署过年期间的工作任务。李玉昆、谷丰风尘仆仆进来：“开会了？” 李显功等人站起来迎接：“我在布置过年期间的战斗警戒任务。李书记回来的正好，有啥要求你再提提。” 李玉昆坐下来：“方案都是咱们商量过的，没有了。只是燕岭区咱们离开好长时间了，也该过去看看了。” 李显功想了想说道：“是啊。这样调整一下吧，谷参谋长代理周队长的职务，让周队长带人保护李书记过去检查工作，并在那边过年，这边由我和谷参谋长带着。志强带十多个人送李书记过铁路。” 李玉昆点头同意：“这样也行。审讯俘虏和交换的事咋样？” 李显功说道：“俘虏交待的情况和咱们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交换的事秦立业去了一趟，被山本训斥了一顿，不同意换人。” “那这事咋办好呢？”李玉昆征求李显功和谷丰的意见。 李显功建议说：“我想把这两个特务教育后放回去，看日本人咋处置他们，用咱们宽大释放和鬼子对他们处置的事实分化瓦解敌人，涣散他们的战斗力。对咱们的队员再想其他办法解救。” 李玉昆疑惑地问：“分化瓦解敌人，这办法可行吗？” 李显功把握十足地说：“优待俘虏是咱八路军的一贯政策，一定会有效果的。” “那就试试吧。”李玉昆还是不太相信会有效果，又说道：“年前这边的工作就交给你们，我们傍晚出发去燕岭镇。” 燕岭区办公室里，有些消瘦的张青山边给李玉昆、周振东倒水边汇报工作：“咱这区工作开展的还正常，如今各村都成立了村公所、青救会、妇救会，把村里的人都组织起来了，大些的村已经组织起了民兵队，虽然缺少武器，可参加训练出操的热情很高。最近听说王官庄的自卫队改编成了保安团，现在已经向四外的村庄贴出招兵告示，但听说加入的人并不多。” 一个队员跑进来：“区长，王官庄的王队长来见你。”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张青山看看李玉昆，对队员说：“请王队长进来吧。” 身穿长袍马褂的王德成和穿国民党军服挂中校军衔的王连仲带两个卫兵进来。王德成上前作揖：“张区长，王某来冒昧拜访，请原谅，请原谅。” “王队长太客气了。” 张青山也客气地回应，又介绍李玉昆说：“这是咱八路军绣江县的李县长。” 王德成连忙向李玉昆作揖：“噢，李县长，幸会幸会。” 李玉昆也客气地：“王队长请坐。”几人坐下。 王连仲作着介绍：“俺们王族长以前是队长，现在是国军保安第十三团团长，鄙人是团参谋长王连仲，在下见过李县长和张区长。” 李玉昆也向王德成拱拱手：“原来王队长荣升团长了，恭喜恭喜啊。”又看向王连仲：“王参谋长是跟国共合作巡视组谭组长的随员吧，咋就荣任保安团的参谋长了？王团长也是谭组长一行任命的吧？” 王德成不太情愿且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王连仲貌似谦卑却不无得意地说：“谭组长安排鄙人回来任职，鄙人只有遵命而行了。” 李玉昆试探着：“那王团长来此，看来不是年前走访这么简单吧？” 王德成诚心诚意地说道：“在下来此，一是拜访，二是感谢。去年冬天小鬼子进攻王官庄，多亏七八个好汉从鬼子后面出击，把鬼子引跑了，给王官庄解了围。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义勇队的兄弟出手相助，使我王官庄免遭生灵涂炭。王某在此只能说大恩不言谢，你们有用着王某或是王官庄的时候，王官庄定当涌泉相报。再就是约定以后的长期合作，共同对付小日本。” 李玉昆赞同地点点头。 王连仲接话说：“王团长今天上门来自然还有另一层不便说的意思。王团长身为团长，也应该有自己的地盘呀，我们想让贵党贵军遵从国共合作巡视组的要求，先把这燕岭镇归还保安团所有。今天李县长在这里，也就免了让张区长转告了。” 王德成听了直瞪着王连仲，脸上现出不高兴的不满神色。 李玉昆看看王德成，又看看王连仲，对王连仲说：“这是王团长的意思 ，还是你的意思？王团长说的长期合作共同对付小日本的事，李团长已经和王团长达成协议，八路军说话是算数的，王团长大可放心。王参谋长代王团长提出的问题，王参谋长你应该清楚，我们八路军的李团长、叶政委、专区的吴书记是咋答复谭组长的，‘这绝对不可能’。”加重了语气义正词严地说道：“燕岭镇是我们从日本人手中夺取的，在这之前，王队长完全可以随时夺取，不见的非等到当了团长再扩充地盘吧。现在要扩充地盘，敌占区有的是，那里的百姓们正翘首以待等待咱们去解救，大有用武之地呀，王团长和王参谋长可不要推辞哦。” 王德成苦笑着拱手作揖说：“李县长，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就告辞了。”以生气的口气对王连仲训斥着：“连仲，你的问题过分了，不必再说。”起身告辞。 王连仲也只有尴尬的起身，跟着王德成向外走。 县城城门口、十字路口包括县城附近的乡村里都贴上了警察局要百姓办理良民证的告示，并限时正月初十前办完。看完告示的人们议论纷纷：“小鬼子和汉奸警察又搜刮咱老百姓的钱财了。唉。” 告示贴出来后，引起城里居民的怨声载道，警察们还是一个个登门软硬兼施地强行办证。县城附近的乡村里，警察局也来办良民证了。 赵家村里，一伙老人坐在墙根下晒太阳，山南海北地说着闲话。 村里冯保长敲着锣从远处走来，边走边敲边喊着：“乡亲们注意了，警察局通知要办良民证了，不办理的，警察局追查下来，后果可要自负了。”慢慢来到老人们跟前，向老人们客气地打招呼。 一个名叫刘云山的老人向冯保长抱怨道：“冯保长，你天天喊着让办良民证，你说俺们老实巴交的一辈子了，不办良民证俺就不是好人，成了偷鸡摸狗的街痞二流子了？” 冯保长笑笑说：“我说云山大叔，就是街痞二流子有了良民证，日本人和警察局也不管他了。可是你没有良民证，就是咱村的人都夸你是朵鲜花，你遇事也难脱灾难。”对众老人说：“我说老少爷们，就别算计这一块大洋了。咱乡村里的比他城里人还少交一块大洋呢，咱们就花钱买平安吧。” 老人气恼地说：“哼，土埋脖子的人了，随他去，生死由命吧。” 冯保长陪着笑脸：“你们晒着太阳，我到那头看看。”敲着锣喊叫着走了。众老人们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却只有无可奈何。 区政府院内，李志强带一队队员正要向外走，严翠萍从后面跑过来：“李队长，我随你们去趟董家营，回家看看娘。”从八路军卫生队刚调来县大队当护士的正是严翠萍。 李志强干脆地答应：“行啊，走吧。”两人跟在队伍后面出去。 董家营村公所里，队员们正对民兵们进行训练。李志强和民兵队董队长交谈民兵队伍的组织管理和村里的治安防务：“你这里离县城很近，鬼子便衣队抬脚就到了，要特别警惕才行。沙集区小队的教训可要好好地记住啊。” 话音未落，一阵枪声从村外传来。 李志强警觉地喊了一声“有情况，”带着训练的队员和民兵冲出大门。跑到村口，隐蔽着向枪声方向张望。 前方一个汉子趴在地上向远方的皇协军士兵射击。皇协军士兵的子弹也射向汉子的周围。 汉子的枪不响了，皇协军士兵打着枪向汉子冲来。 李志强大喊：“压制皇协军的火力，打。” 队员们一排枪射向皇协军，皇协军士兵急忙卧倒对射起来。 队员们又一排枪打过去。皇协军士兵开始后退。十几个人退走了。 汉子从地上起来，背着两支枪向众人走来。 李志强看清来人嘀咕：“王玉山。”随即对对队员们挥手说：“撤。”带队员们向村里走去。王玉山小跑着赶上李志强，有些腼腆地：“多亏你们来，要不……。” 李玉强看着背着两支枪的王玉山：“你这是？” 王玉山怯生生地说：“我要参加民兵队，队长不要我。我前天进城想找点活干，可是要过年了，哪里也不要人，没办法就准备来家了，谁知道到了城门口，站岗的皇协军向我要良民证，我也看到进出的人都拿出个小黑皮本本让站岗的看，可我哪有那玩意，站岗的皇协军士兵说我是八路的奸细，就过来抓我，两个小子扭住了我的双臂，一边的小鬼子也叽哩呱啦的乱叫，我急了，挣开了皇协军的手，一拳打的一个士兵倒在地下不动了，另一个也被我打倒在地，爬起来要用枪打我，被我抓住枪夺了过来，反手把他刺死了，小鬼子过来就搂住了我的后腰，想把我摔倒，我用胳膊把鬼子的脑袋夹住甩到前面，提起来就扔到桥下河里了。我捡起两支枪就跑，巡逻的皇协军就追来了。” 李志强看了王玉山两眼：“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王玉山腼腆地笑笑：“嘿嘿，小时候跟人家练过摔跤。糟糕，忘了拿子弹袋了。” 李志强停住脚打量着尴尬的王玉山：“民兵队不要你，跟我走吧？” 王玉山把枪背在肩上，高兴地说：“好啊，参加你们比参加民兵队还带劲呢。” 李志强严肃地告诫王玉山：“你参加了八路军，可要遵守八路军的纪律，维护八路军的声誉，违反纪律可是要处罚你的。” 王玉山高兴又爽快地回答：“行，没说的，一定做到。” 下午了，李志强和队员们回三官镇。李志强和严翠萍走在后面，李志强替严翠萍背着包袱，和严翠萍说着话：“大娘好吗？” 严翠萍有心思地说：“好，可是说了我一顿。说我离家这么近也不回去看她。我说跟着你回来的又嫌我没请你到家里去坐坐吃顿饭，对我埋怨了好一通。”压低了声音：“志强，你咋把王玉山带回区队啊？” “王玉山啊，我收下了，以后是我的兵了。”李志强轻声回答。 严翠萍疑惑地说：“你对王玉山了解吗？这种人能要吗？” 李志强解释说：“上次在村里大娘向我介绍王玉山的情况了，他并不是坏人呀，经过教育他会是个好战士的。” 严翠萍开心地又说道：“包袱里有糕窝头，俺娘让我捎给你的，回去你就拿去吃，可甜了。” 李志强孩子气地笑着说：“好的。再回去，代我谢谢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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