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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王官庄里，王德成与谭文烈在院子里向客厅走。王大壮和谭文烈的随员跟在后面。 王德成客套地说：“想不到谭组长会光临，我等有失远迎。” 谭文烈略作谦逊地应答：“王兄不必客气，你的祖弟王连仲，早已经将你们成立自卫队抗敌保村的事迹说给我了，我也就借此检查的机会来参观一番了。” 两人到门前。王德成向边一闪身：“谭组长请。” 谭文烈也用手谦让着：“同进，同进，王兄不必过于客气，那样就见外了。” 两人同时进屋，王大壮和随从们也跟进屋。众人进屋坐下。 谭文烈品了一口侍从刚放下的茶：“兄弟这次是奉了省府沈主席之命，到山东各地察看国共合作执行情况的，说白了，就是了解共产党现在有多大的实力，占了多大的地盘。不知王兄对政治是否关心？” 王德成微笑着回应道：“在下村民野夫，哪懂啥叫政治，只是组织起村民来护村自保，村民们能在这兵荒马乱的形势下不受迫害，就是在下的最大心愿了。” 谭文烈循循善诱地鼓励着说：“王兄不要枉自菲薄，俗话说‘乱世英雄起四方’，王兄已经拉起队伍来了，何不把事业做大，也是出人头地的一条出路啊。王兄如有此意，兄弟我愿助兄一臂之力。” 王德成试探地问道：“在下就是有此心，谭组长何以助我？” 谭文烈换上严肃认真的面容：“兄弟我可以把王兄带领的自卫队改编成国军的保安军，王兄能组织一千人，我可以给你办理一个团的编制，你能组织两千人，我给你办理一个旅的编制，能组织的再多那就更好办了。再是给你供应武器和军饷。现在我就给你保安团长的委任状，任你为国军山东保安第十三团上校团长，只是这么多人的吃喝问题王兄可要自己就地解决。” 王德成半真半嘲弄地说：“一个团，够我发展一个时期了，团长我不知道能不能干得了。如今共产党八路军已经从日本人手里夺取了燕岭、三官、东阳、沙集四个乡镇，我再从日本人手里夺取县城和黄村镇石河镇可就难多了。半月前八路军想攻取石河镇都没拿下来，我手里的兵力比八路军可差远了。” 谭文烈指点迷津：“从日军手里不好夺，从共军手里还不好夺吗？共军在各乡镇不是也没有多少兵力么？” 王德成反驳说：“那样不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让日本人看笑话了吗？再说如今是国共合作统一战线，我那么做不成了破坏抗战破坏统一战线的汉奸行为了吗？这事不能做。” 谭文烈进一步诱导着：“王兄啊，委员长的抗战是被共产党人逼迫的。在委员长眼里，头号敌人是共党，第二号敌人才是日本人，共产党对党国的威胁比日本人大，所以委员长对日本人有时搞妥协，却一刻也没有忘记除去共产党，虽然现在实行统一战线，但委员长反共限共溶共灭共的方针并没有改变。为了你的大业，我把我身边的得力助手连仲贤弟交给你，就任你的参谋长，帮你成就事业如何？” 王德成问王连仲：“连仲兄弟在外供职多年，真的愿意放弃光明的前程来庄里就职吗？” 王连仲既是向王德成更是向谭文烈表白，急忙回答：“小弟当然要以党国的利益为重，岂敢过多考虑个人的私利。只是看大哥收不收留我了。” 王德成无奈地说道：“只是耽误了兄弟的前程休怪为兄。” 谭文烈继续说道：“我回去以后就尽快请沈主席给你拨一千支枪来，我们可是希望王兄大有作为哟。” 王德成不知可否地沉思着。 围墙门口，王德成、王大壮和王连仲送谭文烈一行人马离开。 谭文烈拦住王德成和王大壮：“王兄留步吧，谭某告辞了。” 王连仲也向王德成说道：“德成兄，你的事多先回去，就让我代你再送谭组长几步吧。” 王德成借坡下驴地说：“那就请连仲弟代劳了。谭组长走好，欢迎以后常来常往。恕在下不远送。”作了一个揖同王大壮回庄里。 路上，谭文烈和王连仲边走边谈，随从跟在后面。 谭文烈担忧地说：“咱们在王德成面前说的话，好像并没有吊起他的胃口。唉，如果绣江县有第二支可用的武装，我也不会用他，可现在这种局势下只有利用他了。你是我多年培养的最器重的人才，把你放在这里，你要记住你的职责，慢慢把王德成控制在手里，就是控制不住他，也要拉拢自卫队的人，建立你的势力范围，在适当时候就取而代之，再挑起反共抗日的重担，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王连仲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处座如此栽培我，我定当肝脑涂地为党国效忠，以报处座之万一。” 谭文烈满意地说：“好，好啊。我就走了，静侯你的好消息了。你也回吧。” 王连仲停步敬礼：“处座再见。” 谭文烈看着王连仲信任地点点头，才转身离去。 王连仲回到自卫队队部，就向王德成建议起自卫队改保安团的事来：“大哥，谭组长安排咱们自卫队扩编成保安团的事尽快向兄弟们传达吧。以后咱就以保安团的身份在全绣江县行事，并且也只有咱们才名正言顺地代表党国。再是谭组长说武器和军饷他回去尽快筹措，很快就给咱运来。” 王大壮听了撇撇嘴，调侃地：“姓谭的来这一趟，封了大哥的官，咱们也都成了党国的军官了，哈哈，没想到我家的祖坟里也冒青烟了。看哪一天我再加入了国民党，那可就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了，连仲老弟，有机会可拉我一把。啊。”又一歪头：“可是在小日本侵略咱中国国难当头的时候，他姓谭的却叫嚷着反共，让咱们去对付打鬼子的八路军县大队，这不是有日不抗却打内战吗？咱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汉奸部队了？这事我还真有些想不通。” 王德成也是忧虑地：“我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连仲老弟，你在外这么多年，一定知道上面的风向，谭组长说的话是政府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意思？” 王连仲很明确地：“这当然是政府的意思，要不是谭组长他敢这么说么？只是这些说法还没有公开罢了。” 王德成一锤定音：“不管咋说，在大敌面前，咱们不抗日却对付八路军，那是不仁不义，咱不能在外人欺负到咱家里的时候，还兄弟俩窝里斗。打八路军这事不能干。自卫队改编成保安团的事，咱等事明确了再向兄弟们宣布吧。”又对王连仲关切地说：“连仲兄弟，你也好多年没回家了，快回家去看看吧。” 王连仲无奈地答应了向外走去。 中村和于四海组织的特务队有鬼子十人，皇协军和警察二十人，共三十人，经过二十多天的训练，人人都掌握了射击、爆破、擒拿格斗、隐蔽偷袭等基本功和攻防战术，个人战斗能力都远远高于普通军人。山本观看了特务队全体人员的军事素质考核表演，非常满意，立即同龟田、中村、于四海、秦立本进入屋里，研究行动方案。 黑暗的大街上，两伙黑影从街两头悄悄向沙集区政府大门口靠近。 站岗的队员听到街上的脚步声急忙隐入大树后面，见一黑影走来，即从树后转出来，端枪指向黑影：“干啥的，站住，再走开枪了。” 黑影发声道：“别开枪，别开枪，我是要到湖边看看鱼网的。”边说边向哨兵走近。 哨兵仍然端枪指着黑影。背后又一黑影扑过来锁住哨兵的喉咙，刺刀插进了哨兵的胸膛。挣扎的哨兵无意间扣动了扳机，子弹射向天空。枪声一响，于四海对隐蔽进村的特务们一挥手：“快，冲进去。”一群黑影推开大门进入区政府院里。 枪声将孙长印惊醒，边穿衣服边叫喊：“庆山，庆山，快起来，有情况。”叫醒李庆山后拉门要冲出去，却被几枪打进来，子弹打在墙上。孙长印把门关上，和李庆山从窗户两侧向外观察和射击。 其他屋子里也传来队员们反击的枪声。 特务们的子弹把木门打出许多小洞，手榴弹在门口爆炸，把门炸烂了。 孙长印看着外面凶猛的火力，大声地：“老李，咱们被鬼子包围了，这屋有后窗，快从后窗跳出去。” 李庆山过去打开后窗：“孙区长，快。” 孙长印向外射击：“你先出去，我马上跟出去。” 李庆山跳出窗外。孙长印打了一枪，也跳出窗去。 两颗手榴弹扔进来，爆炸后屋里烟雾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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